第十四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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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垃圾车来时的道路，慕容天徒步到达了城郊，在问了几个路人后，便毫无意外地找到了这家破旧的路边饭馆。
老板是个胖女人，店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里是这座小县城的最边缘，附近没有什么居民区和工厂，人烟稀少。
来这儿的顾客都是路过的司机，基本没有老顾客，所以生意时好时坏。
平时生意冷清的时候胖女人还有时间刷碗，但生意好的话就不行了，有些忙不过来。
而且她也不愿干刷碗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她觉得炒菜做饭才是自己这种有技术的人该做的。
可店里生意不景气，她又不舍得拿着好不容易才赚到手的钱专门请一个服务员。
所以就想找一个不上学的小孩儿来刷碗，即减轻了工作量又不用出太多钱。
当慕容天出现在店里时，胖女人看着他的个子和穿着，心里已经对他的来路有了大概的猜测。
她不由皱了两下眉后心里寻思着：“怎么来了个流浪儿童？这也太小了点，可是都一个多月了，就他一个人来找活儿，要不就先用着，能干活就行。”
“多大了？”
“十二了。”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真……真的。”
“嗯，家是哪儿的？”
“本地的。”
“为什么出来干活呀？家里人呢？”
“…………”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懒得管，叫什么呀？”
“叫……小天。”
“全名叫什么？”
“王……王小天。”
“嗯，行吧，就你了。”
“干活认真点，别刷个碗都刷不干净，到时候我可不给工钱。”
“另外，在后边刷完了碗没事儿别出来，要是让人看见了问起来，就说是我侄子，记住了，要是搞出麻烦事儿来，就给我走人。”
“工资一天二十五，当天下班来我这儿拿，每天上午十一点过来，晚上九点下班。”
“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吗？”胖女人刻薄地说着。
“明白了。”
慕容天低着头木讷地回答，他并没有去争论工资为什么从三十变成了二十五。
对于慕容天来说，一个能安全赚钱的工作要比工资是多少更重要。
与抓住这个机会相比，少给点钱这种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正需要这种既不用抛头露面又不在乎年龄大小的工作来改变现状。
这个工作实在是太适合他了，工作时间合理，工作内容简单，工资结算灵活，简直是最有利的情况。
慕容天如愿以偿地留在了胖女人这里当刷碗工，虽然工资低了点，但是却管饭。
他很知足也很开心，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能自食其力的开始。
后来，他从胖女人那里得知，现在已经过完元宵有几天了。
他很庆幸，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度过了第一个最难熬的冬天。
随后的一个月，慕容天利用到手的为数不多的工资置办了两身新衣服，又在附近租了一个简陋的民居房，是便宜又不需要身份证的那种。
自此，慕容天终于还是告别了那个温暖的垃圾坑，也告别了那个与他共患难的小黑。
小黑，这是大概过年前后慕容天给那个救了他并且陪伴他的黑狗起的名字。
也许，这个带给慕容天第一缕希望的小黑会一直在那个温暖的地方等着他。
这个简陋的民居房是慕容天的第一个新家，也是他逃离那个城市后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屋。
屋子不大，只有十平方左右，看起来即荒废又破旧，虽然是水泥地面，却坑坑洼洼，不但透风，而且漏雨，即便如此，可它还是让慕容天感到了温暖与安全。
小屋的玻璃窗上有一个不算大的缺口，每当起风时，总会“呜呜”地乱叫。
它一直没有被堵上，因为慕容天希望这个缺口能像一个会说话的警报器一样，时刻提醒自己，不断前行。
在漏雨的屋顶下，慕容天用一节废弃的水泥管种了一株不知名的路边野花，陪伴左右，每天欣赏它的美好与变化。
吱呀乱晃的木板床上，是纸箱铺成的床垫，上面没有被子，只有一些破旧的毯子，和各种不时捡来的书籍与报纸。
其中有杂志、小说、漫画和科普读物等等，他们杂七杂八，但是却分门别类地被摆成了一排，显得一丝不苟。
在这些书籍和报纸的边角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些都是慕容天不认识的字，他通过各种途径一点一滴地学习，并且反复练习。
慕容天知道，要想生存下去，他不能没有文化，不能成为不识字的文盲，必要的文化知识和技能是改善生活状况的基础。
同时他也明白，只有通过不断的学习，才能赚更多的钱，随后才能拥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去查明真相，甚至是为母亲报仇。
在他的心里，这一直是挥之不去的痛，倍受煎熬……
慕容天相信，只要自己坚强地活着，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打倒他，只要他勇敢地面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随后的几年里，慕容天辗转了几个城市，也换了几次工作。
这导致他离原来的城市越来越远，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那件事，慕容天的人生彻底发生了改变，他被迫地开始了孤独的流浪生活。
最开始时，他犹如惊弓之鸟，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敢相信任何人，甚至总是怀疑有人认出了自己或是在跟踪他。
后来经过不断的流浪，慕容天发现世界实在是太大了，他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渺小和不起眼，那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找到他的概率不大，甚至是微乎其微。
毕竟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又相隔了这么多城市，也许那些人早就已经放弃了。
或许他们会认为一个失踪的小孩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没有必要再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
慕容天这样想着，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了，他开始了向社会寻求帮助……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孤儿院，因为他觉得那种地方不安全，就像监狱一样，如果那些人通过孤儿院寻找他，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不能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
这点慕容天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就谢绝了孤儿院里稳定安逸的生活。
事实证明，那些人后来确实到孤儿院调查过他的信息。
他们仍然不死心，不相信一个孩子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用那个领头人的话说就是，如果不能永除后患，他这辈子都睡不踏实。
慕容天选择的是像红十字会、城市流浪者救助站和儿童救助基金会这样一些很宽松自由的救助机构，而且还是每到一个城市就换一家。
甚至有几次是只接受救助不接受约束的行为，他根本不给工作人员留下任何信息，拿了救助品就走。
这可把工作人员急坏了，他们是需要登记的，不登记就不知道救助品的去向，这是他们通用的自我约束机制。
后来，慕容天就在天明市这座三线小城市停了下来。
那大概是三年后吧，慕容天通过流浪者救助站的帮助申请了公民身份证。
这中间的小插曲是，当工作人员询问慕容天的生日时，他愣住了。
不是慕容天忘记了，而是他以前从来就没有刻意地记忆过。
让慕容天伤感的是，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首先是生活条件不允许，其次是没有人提醒他过生日，而且也没有人陪伴他过生日。
没有妈妈帮他记生日时间，慕容天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体验过生日的幸福了。
自己给自己过生日吗？
没有人会给他过生日了，能陪他过生日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对生日仅有的几次记忆，大都是妈妈会亲自做上一桌子的饭菜，全是慕容天喜欢吃的，然后还有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妈妈甚至还会带他去游乐场或是商场玩。
所以他现在只能通过模糊的记忆片段，去回想有关生日时间的信息了。
慕容天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记得最深最实用的信息，就只有曾经的家庭住址和妈妈的电话号码。
这些都是慕容天被妈妈强制要求记住的，而且还经常提问他，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妈妈这么做的意义所在。
慕容天这时才意识到，他应该把记忆中重要的信息都记录下来，防止以后要用的时候想不起来。
慕容天只记得每次过生日都是在夏天，在开学后不久的时候，具体是哪天他就不清楚了。
不但如此，而且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慕容天也不知道，流浪多年后，他甚至连自己的年龄都算不清楚。
工作人员无奈，只好又问慕容天的属相，可他还是不知道。
慕容天只是依稀记得，妈妈好像经常说他“你这个小老鼠”……
而且有一次过生日，妈妈还送了慕容天一个和他一样大的老鼠玩偶。
当时慕容天说他不喜欢老鼠他喜欢飞机，后来再过生日时，妈妈就真的送了他一个飞机模型。
在工作人员的帮忙推算下，慕容天才知道了自己大概的出生日期，同时他也郑重地记了下来。
有了身份证后，慕容天就决定不再流浪了，他打算在天明市定居下来，他想开始新的生活……
沿着垃圾车来时的道路，慕容天徒步到达了城郊，在问了几个路人后，便毫无意外地找到了这家破旧的路边饭馆。
老板是个胖女人，店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里是这座小县城的最边缘，附近没有什么居民区和工厂，人烟稀少。
来这儿的顾客都是路过的司机，基本没有老顾客，所以生意时好时坏。
平时生意冷清的时候胖女人还有时间刷碗，但生意好的话就不行了，有些忙不过来。
而且她也不愿干刷碗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她觉得炒菜做饭才是自己这种有技术的人该做的。
可店里生意不景气，她又不舍得拿着好不容易才赚到手的钱专门请一个服务员。
所以就想找一个不上学的小孩儿来刷碗，即减轻了工作量又不用出太多钱。
当慕容天出现在店里时，胖女人看着他的个子和穿着，心里已经对他的来路有了大概的猜测。
她不由皱了两下眉后心里寻思着：“怎么来了个流浪儿童？这也太小了点，可是都一个多月了，就他一个人来找活儿，要不就先用着，能干活就行。”
“多大了？”
“十二了。”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真……真的。”
“嗯，家是哪儿的？”
“本地的。”
“为什么出来干活呀？家里人呢？”
“…………”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懒得管，叫什么呀？”
“叫……小天。”
“全名叫什么？”
“王……王小天。”
“嗯，行吧，就你了。”
“干活认真点，别刷个碗都刷不干净，到时候我可不给工钱。”
“另外，在后边刷完了碗没事儿别出来，要是让人看见了问起来，就说是我侄子，记住了，要是搞出麻烦事儿来，就给我走人。”
“工资一天二十五，当天下班来我这儿拿，每天上午十一点过来，晚上九点下班。”
“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吗？”胖女人刻薄地说着。
“明白了。”
慕容天低着头木讷地回答，他并没有去争论工资为什么从三十变成了二十五。
对于慕容天来说，一个能安全赚钱的工作要比工资是多少更重要。
与抓住这个机会相比，少给点钱这种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正需要这种既不用抛头露面又不在乎年龄大小的工作来改变现状。
这个工作实在是太适合他了，工作时间合理，工作内容简单，工资结算灵活，简直是最有利的情况。
慕容天如愿以偿地留在了胖女人这里当刷碗工，虽然工资低了点，但是却管饭。
他很知足也很开心，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能自食其力的开始。
后来，他从胖女人那里得知，现在已经过完元宵有几天了。
他很庆幸，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度过了第一个最难熬的冬天。
随后的一个月，慕容天利用到手的为数不多的工资置办了两身新衣服，又在附近租了一个简陋的民居房，是便宜又不需要身份证的那种。
自此，慕容天终于还是告别了那个温暖的垃圾坑，也告别了那个与他共患难的小黑。
小黑，这是大概过年前后慕容天给那个救了他并且陪伴他的黑狗起的名字。
也许，这个带给慕容天第一缕希望的小黑会一直在那个温暖的地方等着他。
这个简陋的民居房是慕容天的第一个新家，也是他逃离那个城市后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屋。
屋子不大，只有十平方左右，看起来即荒废又破旧，虽然是水泥地面，却坑坑洼洼，不但透风，而且漏雨，即便如此，可它还是让慕容天感到了温暖与安全。
小屋的玻璃窗上有一个不算大的缺口，每当起风时，总会“呜呜”地乱叫。
它一直没有被堵上，因为慕容天希望这个缺口能像一个会说话的警报器一样，时刻提醒自己，不断前行。
在漏雨的屋顶下，慕容天用一节废弃的水泥管种了一株不知名的路边野花，陪伴左右，每天欣赏它的美好与变化。
吱呀乱晃的木板床上，是纸箱铺成的床垫，上面没有被子，只有一些破旧的毯子，和各种不时捡来的书籍与报纸。
其中有杂志、小说、漫画和科普读物等等，他们杂七杂八，但是却分门别类地被摆成了一排，显得一丝不苟。
在这些书籍和报纸的边角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些都是慕容天不认识的字，他通过各种途径一点一滴地学习，并且反复练习。
慕容天知道，要想生存下去，他不能没有文化，不能成为不识字的文盲，必要的文化知识和技能是改善生活状况的基础。
同时他也明白，只有通过不断的学习，才能赚更多的钱，随后才能拥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去查明真相，甚至是为母亲报仇。
在他的心里，这一直是挥之不去的痛，倍受煎熬……
慕容天相信，只要自己坚强地活着，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打倒他，只要他勇敢地面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随后的几年里，慕容天辗转了几个城市，也换了几次工作。
这导致他离原来的城市越来越远，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那件事，慕容天的人生彻底发生了改变，他被迫地开始了孤独的流浪生活。
最开始时，他犹如惊弓之鸟，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敢相信任何人，甚至总是怀疑有人认出了自己或是在跟踪他。
后来经过不断的流浪，慕容天发现世界实在是太大了，他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渺小和不起眼，那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找到他的概率不大，甚至是微乎其微。
毕竟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又相隔了这么多城市，也许那些人早就已经放弃了。
或许他们会认为一个失踪的小孩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没有必要再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
慕容天这样想着，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了，他开始了向社会寻求帮助……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孤儿院，因为他觉得那种地方不安全，就像监狱一样，如果那些人通过孤儿院寻找他，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不能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
这点慕容天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就谢绝了孤儿院里稳定安逸的生活。
事实证明，那些人后来确实到孤儿院调查过他的信息。
他们仍然不死心，不相信一个孩子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用那个领头人的话说就是，如果不能永除后患，他这辈子都睡不踏实。
慕容天选择的是像红十字会、城市流浪者救助站和儿童救助基金会这样一些很宽松自由的救助机构，而且还是每到一个城市就换一家。
甚至有几次是只接受救助不接受约束的行为，他根本不给工作人员留下任何信息，拿了救助品就走。
这可把工作人员急坏了，他们是需要登记的，不登记就不知道救助品的去向，这是他们通用的自我约束机制。
后来，慕容天就在天明市这座三线小城市停了下来。
那大概是三年后吧，慕容天通过流浪者救助站的帮助申请了公民身份证。
这中间的小插曲是，当工作人员询问慕容天的生日时，他愣住了。
不是慕容天忘记了，而是他以前从来就没有刻意地记忆过。
让慕容天伤感的是，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首先是生活条件不允许，其次是没有人提醒他过生日，而且也没有人陪伴他过生日。
没有妈妈帮他记生日时间，慕容天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体验过生日的幸福了。
自己给自己过生日吗？
没有人会给他过生日了，能陪他过生日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对生日仅有的几次记忆，大都是妈妈会亲自做上一桌子的饭菜，全是慕容天喜欢吃的，然后还有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妈妈甚至还会带他去游乐场或是商场玩。
所以他现在只能通过模糊的记忆片段，去回想有关生日时间的信息了。
慕容天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记得最深最实用的信息，就只有曾经的家庭住址和妈妈的电话号码。
这些都是慕容天被妈妈强制要求记住的，而且还经常提问他，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妈妈这么做的意义所在。
慕容天这时才意识到，他应该把记忆中重要的信息都记录下来，防止以后要用的时候想不起来。
慕容天只记得每次过生日都是在夏天，在开学后不久的时候，具体是哪天他就不清楚了。
不但如此，而且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慕容天也不知道，流浪多年后，他甚至连自己的年龄都算不清楚。
工作人员无奈，只好又问慕容天的属相，可他还是不知道。
慕容天只是依稀记得，妈妈好像经常说他“你这个小老鼠”……
而且有一次过生日，妈妈还送了慕容天一个和他一样大的老鼠玩偶。
当时慕容天说他不喜欢老鼠他喜欢飞机，后来再过生日时，妈妈就真的送了他一个飞机模型。
在工作人员的帮忙推算下，慕容天才知道了自己大概的出生日期，同时他也郑重地记了下来。
有了身份证后，慕容天就决定不再流浪了，他打算在天明市定居下来，他想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