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松柏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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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啊，别放在心上，现在你八弟是国王，可能安排不了你的住处，先住我那吧。”
王城中心，大姐正领着小姑娘认门儿，一路上遇见无数蛇头象头猫头狗头的卫兵，他们都露出勉强友善的笑容接待。
薇薇安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半公主’，被吓得轻轻缩回脖子，她不知道自己过来认亲，是好事还是坏事。
感觉这世上没有比这种情形更糟的环境了。
......
大姐走过来拍拍头。
“别觉得他们在阳奉阴违，这些家伙长成这样，不可能做出真正友善的笑容，多接触一段时间，你会觉得他们除了智商偏低，其他方面都比人类精灵那些家伙，好相处很多。”
她露出了极其温暖的笑容。可能是因为长女的缘故，毛色十分纯正，且作为雌性兽人，身上的兽化硬件并不多，除了偏长的耳朵，也就比精灵多了条尾巴。
薇薇安看着这个大波浪卷发的大姐，忽略她身上类似大衣的绒毛，还真像个人类世界的邻家女孩。
卡亚王国也是有人类的，因为精灵族的影响，性格大多平和，薇薇安以前居住的小院，隔壁就是一间花店，那个姐姐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一直温柔似水，没被时光研磨。
那就是具现化的美好。
离开卡亚来到这里，并不是她的主观想法，没有人会脱离自己已经有的幸福生活，再去寻找完全不适应、也不敢接触的新生活。
因为顾虑太多，心事也太多。
......
薇薇安很拘谨。
大姐挠挠头，看着十岁出头的小妹各种疑虑，自然是想到了什么。
“我带你去了解一点兽族史吧。”她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然后不经小妹同意，就把她抱起来，两三步缓冲，直接跳上了屋檐。
“芜湖...”
大姐在烈阳下缩缩瞳仁，适应片刻，便朝着正厅偏北的小楼跳去，完全不顾及怀里小妹的惊呼。
一路上，她视线从不放在小妹身上，但话却一句也不停。
“黄金血脉，跟人类甚至精灵都不一样。他们的王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我们的王权，就是万丈悬崖上的松柏，无数的松柏。”
“接下来你看到的，是兽人王族以及各大兽族代行者都知道的事实，别担心秘密知道多了会被灭口，这里不是人类世界。”
“还没人敢灭黄金狮的口。”
......
小楼并不算远，很快就来到楼下，这里的大门已经少了一扇，门梁上还有不少灰白的蜘蛛网，看来这里没有配备清洁人员。
大姐依旧没把薇薇安放下，自顾自地猫进门，楼里有些昏暗，她走到门口，直接拧动一面晶石打磨的大镜，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半晌，大姐还是没找对角度，薇薇安轻轻扯扯她的衣领，又忽然收手，这好像是姐姐的毛毛，不是衣服。
“怎么了？”
“呃没事，要不先把我放下来，我也可以帮你啊。”她小声地叮嘱着。
“别了，等会你会腿软。”
腿软？？？
要带我去看血腥的风干兽首嘛！！还是历代国王战利品的獠牙？？甚至是头颅堆成的小山嘛！！！
想到这，薇薇安的心跳忽然凌乱了，小手揪着绒毛不松，脸上还死命地保持镇定，神态颇像一只恐吓对手的小浣熊。
大姐一愣，笑了笑，抬头继续琢磨晶镜。
......
“刚刚说到的万丈悬崖与松柏，兽族各个分支就是松柏。而我们，是万丈悬崖。”
“龙族，是那天空。”
“我们早晚要征服的天空。”
薇薇安：“？？？？？？”
......
“咔。”
大姐终于找到了最精准的角度，晶镜对准了穹顶的天窗，烈阳的光芒随着反射，瞬间充溢了整栋小楼，驱散了所有晦暗。
“真的很麻烦，要随着太阳旋转角度才能照亮，晚上更是没法用，不知道祖上为什么要装这个。”
大姐揉揉眼睛，努力适应着突然袭来的强光，而薇薇安，她的精灵血脉给了足够的光感调整能力，这种程度的刺激，不足分秒就适应过来。
她茫然地看着小楼环境，这里很像寺庙，只不过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很多颗人头大的晶石。这种晶石非常浑浊，像是加热到半熟不熟的芝士，直接扔进牛奶里搅拌，粗看有些无序的云纹。
再落魄的珠宝匠，都不可能会选择加工这类晶石，这是对自身职业的亵渎，就像厨子不会用变质蔬菜给煮汤一样。
亵渎。
“这些就是所谓的龙晶。”
“龙晶...嘛！啊！！”薇薇安呃住了咽喉。
“哈...哈哈。”
......
大姐叼了根雪茄，没有点燃。她抱着小妹走上小楼正中央，一面一面地环顾，尽量让怀中俏人儿看清每个细节。
“首先，龙晶并不是什么魔导师必备的法杖原料，一只成年达到中阶位以上的雪龙，都需要一只规模不小的魔导军团才能抵御。”
“而龙血龙骨，也不是什么天才地宝，反倒因为他们是食物链顶端之一，所食驳杂，体内的病菌都不知道有多少。体质弱于龙族的人，吃一顿龙肉，就真的以后都不用再吃了。”
大姐在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
“这些龙晶的持有者，曾经存在过。你知道屠龙勇士，怎么来的嘛？”
薇薇安摇摇头。
“兽人族，就是为狩猎而生的种族。阿猫阿狗、狼人蛇人，他们都是为了狩猎而生。”
“在种族发展的长河中，总有些天赋异禀的、独立于族群人均水平之外的异类。屠龙勇士，就是异类。”
大姐走到一颗微青的龙晶旁。
“这是兽族历史上，最后一个成功狩猎到龙族的兽人，他来自狼人族，不要惊讶，的确是狼人族。”
“在狩猎日前拒绝英魂殿的引导，自身前去挑战最强者的猎人，就是勇士。他们挑战成功与否，会交给命运。其同族人不离开恩泽西，就不会受到龙族怒火牵连。”
“我们不狩猎龙族，我们不屑于最强猎人的宝座，但我们可以保住其他狩龙者的血裔。”
“黄金血脉的‘万丈悬崖’，让无数兽族‘松柏’扎根，可以展望天空、挑战天空。你觉得松柏群，会故意用根系贯穿山崖的地基吗？”
薇薇安：“诶？？”
“再补充个题外话。”
大姐眯着眼淡淡说道：“这就是黄金血脉数十代国王都是憨批，却还没被推翻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觉得他们还会背地伤害你吗？别想太多，这里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就是你的家。”
“家人。”
“我们全家甚至整个兽族群体，都欢迎你。”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但在恩泽西，没人敢欺负你，龙族族长都不行。放下顾虑，完完整整的享受你的公主生活，跟我一起。”
“好嘛妹妹。”
“......”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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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啊，别放在心上，现在你八弟是国王，可能安排不了你的住处，先住我那吧。”
王城中心，大姐正领着小姑娘认门儿，一路上遇见无数蛇头象头猫头狗头的卫兵，他们都露出勉强友善的笑容接待。
薇薇安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半公主’，被吓得轻轻缩回脖子，她不知道自己过来认亲，是好事还是坏事。
感觉这世上没有比这种情形更糟的环境了。
......
大姐走过来拍拍头。
“别觉得他们在阳奉阴违，这些家伙长成这样，不可能做出真正友善的笑容，多接触一段时间，你会觉得他们除了智商偏低，其他方面都比人类精灵那些家伙，好相处很多。”
她露出了极其温暖的笑容。可能是因为长女的缘故，毛色十分纯正，且作为雌性兽人，身上的兽化硬件并不多，除了偏长的耳朵，也就比精灵多了条尾巴。
薇薇安看着这个大波浪卷发的大姐，忽略她身上类似大衣的绒毛，还真像个人类世界的邻家女孩。
卡亚王国也是有人类的，因为精灵族的影响，性格大多平和，薇薇安以前居住的小院，隔壁就是一间花店，那个姐姐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一直温柔似水，没被时光研磨。
那就是具现化的美好。
离开卡亚来到这里，并不是她的主观想法，没有人会脱离自己已经有的幸福生活，再去寻找完全不适应、也不敢接触的新生活。
因为顾虑太多，心事也太多。
......
薇薇安很拘谨。
大姐挠挠头，看着十岁出头的小妹各种疑虑，自然是想到了什么。
“我带你去了解一点兽族史吧。”她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然后不经小妹同意，就把她抱起来，两三步缓冲，直接跳上了屋檐。
“芜湖...”
大姐在烈阳下缩缩瞳仁，适应片刻，便朝着正厅偏北的小楼跳去，完全不顾及怀里小妹的惊呼。
一路上，她视线从不放在小妹身上，但话却一句也不停。
“黄金血脉，跟人类甚至精灵都不一样。他们的王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我们的王权，就是万丈悬崖上的松柏，无数的松柏。”
“接下来你看到的，是兽人王族以及各大兽族代行者都知道的事实，别担心秘密知道多了会被灭口，这里不是人类世界。”
“还没人敢灭黄金狮的口。”
......
小楼并不算远，很快就来到楼下，这里的大门已经少了一扇，门梁上还有不少灰白的蜘蛛网，看来这里没有配备清洁人员。
大姐依旧没把薇薇安放下，自顾自地猫进门，楼里有些昏暗，她走到门口，直接拧动一面晶石打磨的大镜，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半晌，大姐还是没找对角度，薇薇安轻轻扯扯她的衣领，又忽然收手，这好像是姐姐的毛毛，不是衣服。
“怎么了？”
“呃没事，要不先把我放下来，我也可以帮你啊。”她小声地叮嘱着。
“别了，等会你会腿软。”
腿软？？？
要带我去看血腥的风干兽首嘛！！还是历代国王战利品的獠牙？？甚至是头颅堆成的小山嘛！！！
想到这，薇薇安的心跳忽然凌乱了，小手揪着绒毛不松，脸上还死命地保持镇定，神态颇像一只恐吓对手的小浣熊。
大姐一愣，笑了笑，抬头继续琢磨晶镜。
......
“刚刚说到的万丈悬崖与松柏，兽族各个分支就是松柏。而我们，是万丈悬崖。”
“龙族，是那天空。”
“我们早晚要征服的天空。”
薇薇安：“？？？？？？”
......
“咔。”
大姐终于找到了最精准的角度，晶镜对准了穹顶的天窗，烈阳的光芒随着反射，瞬间充溢了整栋小楼，驱散了所有晦暗。
“真的很麻烦，要随着太阳旋转角度才能照亮，晚上更是没法用，不知道祖上为什么要装这个。”
大姐揉揉眼睛，努力适应着突然袭来的强光，而薇薇安，她的精灵血脉给了足够的光感调整能力，这种程度的刺激，不足分秒就适应过来。
她茫然地看着小楼环境，这里很像寺庙，只不过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很多颗人头大的晶石。这种晶石非常浑浊，像是加热到半熟不熟的芝士，直接扔进牛奶里搅拌，粗看有些无序的云纹。
再落魄的珠宝匠，都不可能会选择加工这类晶石，这是对自身职业的亵渎，就像厨子不会用变质蔬菜给煮汤一样。
亵渎。
“这些就是所谓的龙晶。”
“龙晶...嘛！啊！！”薇薇安呃住了咽喉。
“哈...哈哈。”
......
大姐叼了根雪茄，没有点燃。她抱着小妹走上小楼正中央，一面一面地环顾，尽量让怀中俏人儿看清每个细节。
“首先，龙晶并不是什么魔导师必备的法杖原料，一只成年达到中阶位以上的雪龙，都需要一只规模不小的魔导军团才能抵御。”
“而龙血龙骨，也不是什么天才地宝，反倒因为他们是食物链顶端之一，所食驳杂，体内的病菌都不知道有多少。体质弱于龙族的人，吃一顿龙肉，就真的以后都不用再吃了。”
大姐在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
“这些龙晶的持有者，曾经存在过。你知道屠龙勇士，怎么来的嘛？”
薇薇安摇摇头。
“兽人族，就是为狩猎而生的种族。阿猫阿狗、狼人蛇人，他们都是为了狩猎而生。”
“在种族发展的长河中，总有些天赋异禀的、独立于族群人均水平之外的异类。屠龙勇士，就是异类。”
大姐走到一颗微青的龙晶旁。
“这是兽族历史上，最后一个成功狩猎到龙族的兽人，他来自狼人族，不要惊讶，的确是狼人族。”
“在狩猎日前拒绝英魂殿的引导，自身前去挑战最强者的猎人，就是勇士。他们挑战成功与否，会交给命运。其同族人不离开恩泽西，就不会受到龙族怒火牵连。”
“我们不狩猎龙族，我们不屑于最强猎人的宝座，但我们可以保住其他狩龙者的血裔。”
“黄金血脉的‘万丈悬崖’，让无数兽族‘松柏’扎根，可以展望天空、挑战天空。你觉得松柏群，会故意用根系贯穿山崖的地基吗？”
薇薇安：“诶？？”
“再补充个题外话。”
大姐眯着眼淡淡说道：“这就是黄金血脉数十代国王都是憨批，却还没被推翻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觉得他们还会背地伤害你吗？别想太多，这里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就是你的家。”
“家人。”
“我们全家甚至整个兽族群体，都欢迎你。”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但在恩泽西，没人敢欺负你，龙族族长都不行。放下顾虑，完完整整的享受你的公主生活，跟我一起。”
“好嘛妹妹。”
“......”
“好的。”